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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7章 [捉蟲]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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出城的必經之路上,一抹纖影騎馬狂奔,手上長鞭一繞,連帶著樹枝被折下來,甩在泥濘的地上,馬蹄踩過的泥窪還能濺出幾滴泥點子。

她彎腰匐低,鉆過繁密枝葉,穿過小路去追,趕了好一段路,依稀瞧見前面有火光,手下意識捏緊長鞭。

“啊——”蘇瑚從馬背上摔下來,摔到地上連滾兩圈才停下來。

前面不知怎的有一根繩各綁兩路旁,攔著此路。

夜黑,根本看不清,馬兒也來不及跨過去,只得被狠狠絆住,連帶著騎馬的人一起側摔。

她眉頭輕皺,不顧手肘的疼痛,急忙爬起來,拖著長鞭往有火光的地方跑去。

她還是遲了一步。

“魏鋒!”蘇瑚瞧著被幾十人逼到死路的魏鋒,眼眶濕潤。

幾百精兵此刻只剩三兩個人忠心護著魏鋒,其中一個還被砍斷一只手臂,血淋淋的。

其餘人都睡倒在地,身上無傷,一定是有人在他們的吃食裏做了手腳。

“蘇瑚!你怎麽來這兒了!”魏鋒站不穩,鑄劍撐地,才勉強沒倒下去。

蘇瑚瞧著他,堂堂赤峰大將軍,比在戰場還狼狽,他身上的盔甲被砍爛,盔帽早已不知所蹤。

“我怎麽能不來!”蘇瑚憋回眼淚,發狠似的揮出長鞭,長鞭尖直接鞭爛一人的臉,半收回長鞭又一繞,將一人的脖子扭住。

其他人見狀,紛紛湧上來,兇神惡煞地舉起劍,就要置她於死地。

蘇瑚抽回長鞭,躲避不及,肩膀被砍了一劍,往後一退,擡腳就踹開那人。

魏鋒一瞧蘇瑚受了傷,急得往前,舉起鑄劍一揮,砍傷蘇瑚的這人,人頭落地,血濺在了魏鋒的臉上。

魏鋒根本站不穩,搖晃頭,才能勉強清醒。

“魏鋒。”蘇瑚眼疾手快地扶住他,可她的氣力只得扶著他一起倒下。

魏鋒身邊的忠心下屬拼死也要一搏:“將軍,你們快走!”他們拼死擋住要殺過來的蒙面人。

蘇瑚艱難拉起他:“走!”

“快走,將軍!”下屬以肉身死死擋住蒙面人的進攻,只想為魏鋒求一條生路。

蒙面人見魏鋒要逃,急了。領頭的蒙面人手勢一揮,留下幾個人在這,其餘人去追魏鋒。

今夜,魏鋒必須死。

幾名屬下面面相覷,抱著必死的信念,咬牙:“殺!”

他們一起往前沖,與蒙面人正面交鋒,可寡不敵眾,被蒙面人連砍數十刀,最後倒在血泊中,睜著眼瞧著天上的星星,喃喃:“將,將軍……”

蘇瑚吹了一聲口哨,馬兒從灌木裏跑出來。

蘇瑚瞧了一眼身後,那些蒙面人很快就會追過來:“魏鋒,你快上馬!”

魏鋒攥住蘇瑚的手腕:“你上馬,快走!”

“不!”

“這樣下去,我們兩個都會死!”魏鋒強撐著身子,努力清醒,“蘇瑚,這次你必須聽我的,想想思齊和玲瓏!”

“我現在什麽都想不了,”蘇瑚緊緊拉著魏鋒的手,“我只知道,我不可能丟下你。”

魏鋒紅了眼,回頭瞧了一眼已經追上來的蒙面人:“蘇瑚,哪怕最後一刻,我也不會松開你的手。”說著,他緊緊牽住蘇瑚的手。

蘇瑚想擋在魏鋒的前頭,卻被魏鋒拉到身後。

“說吧,是誰派你們來的?”

蒙面人手握著劍,被魏鋒的氣勢震到,要不是提早在他們的食物裏做了手腳,他們還真不是魏鋒的對手。

領頭的人緩緩走出來:“魏大將軍,都到這一步了,你還不清楚嗎?”

他們敢肆無忌憚地堵赤峰大將軍的路,得的是誰的令?

魏鋒臉緊繃著:“無需挑撥離間,是不是紀左相派你們來的?”

領頭的人大笑:“紀左相?紀左相如今被軟禁在府,權力被撤,自身都難保,哪有功夫來對付您?”

蘇瑚握緊魏鋒的手:“是王上,王上怎麽會?”

“不會。”魏鋒不願相信,他與王上情同手足,孩童時就一塊長大,他坐上王位,他就守著他的江山。

“魏大將軍,既然你都知道了,我們就速戰速決吧。”領頭人話音一落,幾名蒙面人會意,舉劍直逼。

千鈞一發之際,蘇瑚擋在魏鋒的身前,劍直接刺穿了她的身體。

“蘇瑚!”魏鋒大吼。

“魏,魏鋒……”蘇瑚艱難地輕喚出他的名字,手擡起,可還沒觸碰到他的臉就垂下了。

“蘇瑚!”魏鋒無法接受,仰天嘶喊。

魏鋒抱著身子愈漸冷的蘇瑚,他們生不能廝守到老,死亦能共赴黃泉。

“我魏鋒,今生無愧凨國,無愧王上。”他閉上眼,他戎馬一生,沒有死在戰場,死在敵人的手下,卻死在了他一生盡忠的王上手下。

蒙面人執起劍,猛力一揮,鮮血四濺。

***

魏玲瓏猛地驚醒,嚇到手執衣披的玉琉一激靈:“魏小姐,你醒了,我怕你在這兒受涼,準備給你蓋上衣披呢。”

魏玲瓏瞧了一眼睡著的長溯,輕聲從椅子上起身:“玉琉你真是細心。”

玉琉不好意思地撓頭。

魏玲瓏瞧了眼殿外:“現在是什麽時辰了?”

“戌時,”玉琉抱著衣披,“魏小姐今夜要回去嗎?”

魏玲瓏伸了伸腰:“嗯,我瞧溯姐姐今日氣色好些了。”

“嗯,魏小姐你放心吧,我會照顧好公主的,你昨夜也沒回去,今夜回去好好休息。”

玉琉提著燈盞,送魏玲瓏到宮門口。

魏玲瓏提裙上馬車,手指被馬車門勾破了手指。

玉琉湊上前,瞧見魏玲瓏的手指滲出了血:“魏小姐,沒事吧?”轉身看向馬夫,“好好的馬車怎麽會勾破魏小姐的手指?”

馬夫戰戰兢兢:“這馬車剛換了車輪與木門,許是木匠大意,沒有將木門邊磨好。”

“算了,也沒什麽大礙,”魏玲瓏蹭去手指上的血,“玉琉,你快回去吧,溯姐姐身邊可缺不了你。”

玉琉應聲,先回去了。

夜裏的王宮,很是冷清,除了要夜巡的侍隨,宮婢都各自在殿裏侍奉主子。

玉琉提著燈籠,想著快些回殿,免得公主醒了,尋不到她。

她步子加快,也沒註意身後有人跟上來,上手捂住她的嘴巴,將她拖走。

甬道上,只留下一盞未熄的燈盞。

魏玲瓏坐在馬車裏:“馬夫,走吧。”

馬夫揚鞭,馬車緩緩行進,前方突然一匹馬加速前進,馬夫不勒繩偏向右邊,怕是就迎面撞上了。

魏玲瓏在馬車裏往旁邊一倒,聽見外面的動靜,掀開簾子瞧,就看見有許多人,騎著馬擦過她的馬車,個個黑衣還蒙著頭。

仔細聞,他們奔過去,空氣裏還有著一股子血腥味。

“報!”尤侍接到消息,急匆匆跑進殿裏,“王上,魏鋒死了。”

王上的筆忽地一停,大笑出聲:“好,好消息!”話落,就將筆狠狠丟出去,精準砸到了尤侍的身上,“真是好消息。”

可尤侍卻看不到王上臉上有什麽開心。

魏鋒為凨國出生入死,保凨國太平安定,朝堂上的人都信任他。

他是凨國的君主,坐居高位,他不能看著魏家勢力漸大,他怕,怕他羽翼漸豐,不受他控,他絕不允許這樣的事發生!絕不!

王上緩緩坐下來,眼裏無神,自言自語:“魏鋒通敵叛國,其妻子是別國細作,嫁入魏府,隱姓埋名。魏鋒對國不忠,理應誅殺。”

尤侍站在原地,一句話都不敢說。

王上仰頭,大笑幾聲,也不知道是悲傷還是高興。

他閉上眼,腦海中卻是他和魏鋒一起長大,一起守護凨國的誓言。

他確信,他一生都不會得樂!

魏玲瓏下了馬車,只覺得不尋常。

她瞧著魏府匾額,以往魏府門前都點了一盞燈籠,今夜卻黑得摸不著路。

她走進魏府,忍不住掩著鼻,有一種刺鼻的味道,她剛往前走了幾步,魏府外就燃起了火焰,火焰竄的很高,火勢迅猛,將魏府的出口攔得死死的。

“火油!”魏玲瓏才反應過來,那刺鼻的味道是火油!

“快來人!救火,救火!”魏玲瓏忽地大喊,可府裏仍是沒有人跑出來。

魏玲瓏急了,直奔魏鋒與蘇瑚的屋裏:“阿爹,阿娘!”她沒看見他們,“俞姨!思齊!春紜!”

府裏的人去哪兒了?

府外的火燒得很旺,魏玲瓏加快腳步,發現俞姨與秋伯倒在後廚。

她伸手探了探他們的鼻息,松了一口氣,活著。

見他們沒有反應,她只得從水缸裏舀一碗水,潑在他們的臉上。

俞姨與秋伯猛地驚醒。

秋伯罵咧咧起身:“瓜娃子澆水。”

俞姨反應迅速,猛拍秋伯一掌:“我們被迷了藥!”

“俞姨,秋伯,快救火!”

俞姨一激靈:“著火了?”

“現在沒時間說這麽多了,快叫其他人!”

魏玲瓏端著水跑回屋裏,看見春紜趴著桌上,直接將水往春紜臉上潑。

春紜忽地大口喘氣:“小姐?”

“快去叫其他人!”魏玲瓏急得團團轉,讓春紜趕緊去找魏思齊。

魏府忽地變得吵鬧起來,醒的人越來越多。

凨起堯安靜地坐在屋檐上,冷眼旁觀這場戲。

侍隨一身黑衣隱在黑夜中,他不明白殿下的用意。

明明府裏的人都被迷了藥,殺死他們就像捏死螞蟻一樣,可殿下非得等魏玲瓏回府,才放火燒魏府。

“回來就看到一片屍體有什麽意思?就得看著他們在自己面前死去,卻又無能為力,才有趣啊。”凨起堯摸出一支弓箭,手握著長弓,等待時機。

魏府的火勢蔓延的很快,許多下人喊叫往魏府外沖,有幾個沖出去了,還有沒沖出去的,被箭射殺。

有人親眼看到人在自己面前倒下,嚇得失聲尖叫。

聞聲,魏玲瓏剛想往前,一支包著火的箭矢忽地射在她的步子前,阻她的去路。

“阿姐,小心!”魏思齊將魏玲瓏往後一拉,一支竄著火的箭就射了過來。

下一秒,天空裏齊齊射來十幾支包著火的箭,落在地上,落在草木上,落在屋檐上,火勢越來越來迅猛。

魏玲瓏拉著魏思齊先跑到一處避一避。

“阿姐,到底出什麽事了?”魏思齊想不明白。

“我們現在,成了別人的籠中鳥,”魏玲瓏努力平靜,“阿齊,阿爹和阿娘呢?”

“阿爹出征了,阿娘追去了。”

“出征?”魏玲瓏來不及細想,一支箭忽地射中了想要逃跑的下人,下人應聲倒下。

“現在太危險了,”魏玲瓏往外探頭瞧,“春紜呢?春紜去找你了,你先去找春紜,待會我們在後院見。”

“好。”

魏玲瓏看著魏思齊的身影:“小心!”

見魏思齊走遠了,魏玲瓏慌亂地抓起一塊尖石防身。

一路上,下人死的死,逃的逃,她從沒遇到過這樣的事,她心裏很恐懼,可她不能退縮。

魏玲瓏努力疏散剩下的下人,可他們很慌很怕,根本聽不進她的話。

遠遠地,她瞧見秋伯被砍傷躺在地上:“秋伯,秋伯。”

“小姐,你還在這做什麽?”俞姨從後面跑出來,拉起魏玲瓏就逃命,“小姐,你快和少爺逃吧。”

“俞姨,你是不是知道什麽?”

俞姨探著路,不由想起蘇瑚交代她的事,如今魏府出了大禍,也不知道老爺和夫人是否安好。

俞姨帶魏玲瓏藏進假山:“玲瓏,記住蘇姜這個名字。”她現在沒時間說更多了,現在人已經殺進魏府了。

“蘇姜?”魏玲瓏還想再問什麽,俞姨已經撥了撥竹子,將魏玲瓏掩在裏面。

“玲瓏,你別出來,我去找思齊。”說完,俞姨就離開了。

另一頭,魏思齊努力地尋找春紜。

“春紜!春紜!”魏思齊去了他的屋子,沒發現春紜,只得繞道去了書房,包著火的箭射到屋簾,火勢一瞬就起,春紜被困在了書房。

“少爺!”春紜掩著鼻,她想出去,可是門口已經被火勢攔住了,“你別管我了,你快去找小姐!”

“我怎麽能不管你!”魏思齊慌忙脫下外衣,將外衣蒙在頭上,咬咬牙,閉著眼沖了進去。

春紜猛咳嗽幾聲:“少爺。”

“快,我們快走!”魏思齊將衣服包住春紜,正準備沖出去,屋梁被燒毀,直接掉下來。

魏思齊將春紜護在懷裏,屋梁直接砸中了他的頭,魏思齊猛地一踉,狠狠摔倒在地,猛吐出一口鮮血。

“少爺,少爺。”

魏思齊皺著眉,強忍著痛,強顏歡笑:“我沒事,你看,我說過,我可以保護你。”

春紜使盡全力,想將他拉起來:“少爺,你快起來,我們一起出去。”

魏思齊拉住春紜的手,他知道,他出不去了,他躲不過這一劫:“你快去找我阿姐,”他想騙她出去,她在這兒,他們倆都得死在這,“她會來救我的。”

“不行,我不能丟下你。”

魏思齊被濃煙嗆了一嗓子:“快去,你快去找她,我一定不會死,”他從衣兜裏掏出一枚翠玉墜子交給她,“幫我給阿姐。”

“少爺。”她想帶他一起出去,可她根本拉不動他。

“快去!”魏思齊又咳出一口血。

春紜徹底慌了:“少爺。”

“去找阿姐,來救我。”魏思齊輕聲道,他已經沒有氣力再說話了,他只想春紜趕緊出去,能活一個是一個。

“好,”春紜哽住,“我馬上去找人,來救你,少爺,你一定要撐住。”

“好,我信你,春紜,”魏思齊瞧著她沖出去的身影,這才松了一口氣,“春紜,你要好好活著。”說完,魏思齊的意識越來越弱,緩緩地閉上了眼。

春紜手攥著翠玉墜子,走一路,找一路,好不容易找到個活著的下人,可都忙著自己逃命,哪還願意和她去救少爺。

“來個人啊!救命啊!”春紜大喊大哭,不知不覺跑到了魏玲瓏的屋子,“小姐,小姐,你在哪兒,小姐!”

“春紜!”魏玲瓏從後廊跑出來,瞧見一名大漢舉起刀正對著春紜,“小心!”

她驀地跑上去,用手裏的尖石丟向那人的腦袋,大漢一瞬被砸懵了。

“春紜,快走。”魏玲瓏沖上去拉住春紜的手,那大漢反應過來,再次舉劍,眼看就朝她們砍過來,春紜立刻松開魏玲瓏的手,替魏玲瓏挨了一刀,那刀刃直接劃開了她的衣袖,力道太重,她的皮肉都被砍得綻出來了。

春紜強忍著痛,情急之下將魏玲瓏推進屋子裏,自己擋在門前。

魏玲瓏被春紜推得腳下微踉,站穩後,她一轉身,就看見血飆在了門上,濺落的血就像她插在瓷瓶裏的那枝相思子。

魏玲瓏被嚇住了,渾身都在顫抖,輕喃:“春紜。”

魏玲瓏後退一步,手摸到木椅,她雙手抓起木椅,在那大漢一腳踹開門的一瞬間,她直接將木椅狠狠砸在大漢的頭上,大漢沒反應過來,一瞬被砸暈。

瞧著那大漢沒再要起身的跡象,魏玲瓏才松下心,瞧見滿身是血,躺在門外的春紜。

“春紜。”魏玲瓏瞧著她這樣,手足無措,她的脖子被砍了一刀,血不停地往外冒。

“春,春紜,”魏玲瓏蹲下身,手緊緊捂住春紜的脖子,可仍是止不了她的血,“春紜。”

春紜張了張口,說得艱難:“少,少爺,火……燒……”

“你說什麽,春紜。”她聽不清,她聽不清啊。

春紜眼裏蘊淚,擡手將捏著的翠玉墜子要給她。

魏玲瓏識得這翠玉墜子,這是魏思齊童齔之年,她苦求玉坊老頑童親手細雕,才得此美玉。

魏玲瓏伸手去接,可與春紜的手擦過,魏玲瓏大哭:“春紜!來人啊,快救人,阿齊,阿齊!”

遠處的屋檐上,凨起堯拿起弓箭,瞇了瞇眼,將箭簇對準了魏玲瓏,咬著牙,將弓拉滿,猛地松手,箭一瞬飛了出去。

差一點,就能一箭斃命了。

庾東溟飛出蝙蝠扇,將凨起堯的箭打偏,可箭仍是擦過了魏玲瓏的臉,她的臉滲出了血。

伍垣在旁邊都看不下去了:“上欽,你授意,我就沖進魏府,將該殺的人都殺盡。”

今夜這一場精心準備的殺戮,他實在看不下去。雖然這是魏玲瓏命裏該來的劫數,可這著實太慘烈。

他真的不敢想,上欽要看著魏玲瓏經歷兩世這樣的苦難。

庾東溟攥緊手,以水幻化的箭直對準凨起堯所在的方向。

“上欽,不可。”伍垣阻止道。要是上欽殺了凨起堯,那滎陽閣就會惹上禍事。

庾東溟緊抿著唇,他已經看著她死在他面前一次,這一次,他做不到眼睜睜地看著她死在自己的面前。

輪回不得好死的命數,都是胡言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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